AI六小龍”之一的零一萬物,高管又開始大“換血”了。
前百度智能云中國區副總沈鵬飛,空降成了聯合創始人,主抓最關鍵的To B業務。清華畢業、阿里出身的趙斌強,和在海外戰功赫赫的寧寧博士,也雙雙晉升為副總裁。
這三員大將,一個負責搶國內市場,一個負責搞底層技術,一個負責打海外江山。這陣仗,看起來像是要大干一場。
但就在這場“新官上任”的喜慶氣氛背后,藏著一個尷尬的現實:自2023年成立以來,零一萬物已經有至少6位聯合創始人或核心高管,相繼離職。
一邊是“鐵打的李開復,流水的高管”,一邊又是All in To B的戰略豪賭。這家曾經被資本捧上天的明星公司,到底發生了什么?李開復的這盤棋,究竟是怎么下的?
鐵打的李開復,流水的高管
零一萬物的這場“換血”,來得又快又猛,而且目標極其明確:打仗。
新空降的聯合創始人沈鵬飛,就是李開復為這場To B戰爭,請來的一員“猛將”。
沈鵬飛是大廠出身,前百度智能云中國區的副總經理,在To B和To G這兩個最難啃的領域,深耕了整整8年。
他手里不僅攥著深厚的政企人脈,更有過帶隊簽下“單體六十億+”級別超大型項目的實戰經驗。這種真刀真槍拼出來的戰績,正是現在急于商業化的零一萬物,最需要的東西。
另一位也是“百度系”高管——前百度副總裁馬杰。當年沈鵬飛在自己創業前,還在馬杰創辦的“安全寶”里當過COO和輪值CEO。如今時隔兩年,兩人再度搭檔,共同驅動零一萬物的國內國際To B業務。
除了外聘“將軍”,李開復也提拔了內部的“干將”。
清華畢業的趙斌強,是前阿里資深算法專家,在互聯網算法和AI領域干了17年。他現在升任副總裁,負責全公司的模型算法和Agent創新研發,為公司那些戰略級的To B業務,提供最核心的技術支持和項目交付。說白了,他就是那個保證“彈藥庫”充足的人。
另一位新晉副總裁是寧寧博士。這位新加坡國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,是零一萬物開拓國際市場的“尖刀”。他不僅推動了多個高復雜度的國際項目落地,甚至還幫好幾個“一帶一路”國家,搞起了“國家級主權模型”的建設。據說,他還經常被客戶聘為“首席AI官”,直接向對方CEO匯報。
你看,市場、技術、國際,三條最重要的戰線,都配上了信得過的“新人”。李開復這盤棋,擺得明明白白,給零一萬物的團隊和投資人 ,吃了一顆定心丸。
要知道,此前零一萬物高管密集離職:
谷雪梅,聯合創始人,負責模型預訓練。她是奔著“造大模型”來的,今年5月離職創業。
戴宗宏,聯合創始人,技術副總裁,負責AI Infra(基礎設施)。離職創業,老東家創新工場還給他投了錢,算是“友好分手”。
李先剛,核心團隊成員,法定代表人,百度、滴滴出身的首席算法工程師。2024年,回了老東家貝殼。
黃文灝,核心團隊成員。2024年,離職去了字節跳動的大模型團隊。
潘欣,聯合創始人。2024年,離職去了一家消費電子公司,搞硬件和AI的結合。
曹大鵬,聯合創始人。2024年,離職,去向不明。
你看,短短兩年,走了這么多聯合創始人和核心高管。這已經不是“正常人員流動”能解釋的了。這場高管離職潮,不僅動搖了內部的“軍心”,更讓外界,對這家公司的戰略穩定性和內部治理,打上了一個巨大的問號。
李開復All in To B
事實上,高管變動背后,是零一萬物的戰略轉向。
2023年,零一萬物含著金鑰匙出生。創始人是李開復,本身就是一塊金字招牌。那時候,他們的故事,講得很大。開口閉口,都是AGI(通用人工智能)的星辰大海,高舉高打,發布了Yi-34B這樣的大參數模型,一度在國際上刷了不少榜。
但AI大模型這玩意兒,實在是太燒錢了。算力、數據、人才,樣樣都是天文數字的投入。李開復自己也承認:“大模型公司融資快,燒錢也快”,“要盡可能快地走過收入規模增長、虧損收窄、實現盈利的路徑,這樣才不會在商業化決勝的2025年掉隊、被淘汰。”
面對現實的骨感,零一萬物在2024年下半年,開始了一場劇烈的“戰略大挪移”。
最核心的變化,就是:不卷了。他們放棄了原定的萬億參數超大模型Yi-X-Large,轉而訓練更輕量化的MoE模型。
今年1月,更是和阿里云,搞了個“產業大模型聯合實驗室”,把一部分愿意繼續搞超大模型的團隊,送了過去。說白了,就是把“重資產”的預訓練任務,給“軟著陸”了。
緊接著,今年3月,零一萬物干脆把牌給攤了:國內業務,All in To B。
他們甚至成了“AI六小龍”里,第一家公開擁抱“黑馬”DeepSeek的廠商,宣布可以給企業,提供DeepSeek的部署和定制方案。
李開復的這番操作,可以說是非常有“自知之明”。他知道,在卷大模型基建這條路上,自己根本燒不過那些大廠。與其硬碰硬,不如換個賽道,去當那個“賣鏟子”的人。他把目光從比拼模型參數,轉移到了如何服務企業,幫助他們實現AI轉型上。
說白了,這幫技術大牛,當初是沖著李開復的號召力,沖著“造中國自己的AGI”這個宏大敘事來的。他們想造的是“火箭”。但現在,公司的戰略變了。當公司的航向,和個人的技術理想,不再一致時,離開就成了必然的選擇。